。山路泥泞，她的绣鞋几次差陷泥里，都是被男人及时拽了一把。那拉扯间的碰，像电似的，让她脸颊发，却没有声。。

雨丝织成的帘幕里，两人踩着泥泞往前走。红蕖的绣鞋早已透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絮上，黏糊糊的难受。凌越的伞始终往她这边倾着，自己半边肩膀都淋在雨里，藏青劲装得发暗，却像没事人似的，步迈得又稳又大。

转过一山弯，凌越忽然停了脚。红蕖没留神，鼻尖差撞在他背上，慌忙后退时，才看清前面的路 —— 一被雨冲开的沟壑横在前，约莫两叁尺宽，底下是湍湍的泥，浑浊的浪打着旋儿，看着就发怵。

“过不去了。” 凌越皱了皱眉，用刀鞘指了指沟对岸，“得从这儿跨过去。”

红蕖探看了看，有些犹豫，“这么宽…… 我怕摔下去。” 她的脚踝在刚才的路上崴了下，此刻正隐隐作痛，别说跨过去，就是站稳都费劲。

凌越回看了她发白的脸，忽然弯腰：“上来，我背你。”

“啊？” 红蕖吓得连连摆手，脸颊瞬间涨红，“不用不用！我自己…… 我自己能想办法。” 她四张望，想找块能垫脚的石，可沟边只有稀泥和碎草。

“别磨蹭。” 凌越的语气冷了几分，不由分说地蹲下，宽阔的脊背在雨幕里透着不容拒绝的，“要么自己，要么我背你，选一个。”

雨珠顺着他束发的黑带往下淌，滴在颈窝的衣襟里。红蕖看着他绷的肩线，心里像揣了只撞的兔，支支吾吾：“男女授受不亲…… 这样不好……”

“再啰嗦，雨就要下大了。” 凌越没回，只偏了偏脸，“难不成你想在这儿待到天亮？” 他忽然伸手往后一捞，准地攥住她的手腕，稍一用力就将她拽到前，“上来！”

红蕖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他半扶半地压在了背上。他的脊背结实得像块青石，隔着透的衣料，能受到他温的温和沉稳的心。

红蕖吓得僵住，她虽然格大大咧咧的，但是也只有和辞凤阙才肌肤相亲过，如今这么贸贸然趴在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上，她小脸涨的一片通红，双手悬空着不敢落下，连呼都忘了。

“抓了。” 凌越的声音从腔里传来，带着闷响。他不等红蕖动作，手臂往后一环，稳稳托住她的膝弯，站起时，红蕖的晃了晃，下意识地就揪住了他前的衣襟。

耳边是 “哗哗” 的雨声和泥撞击石块的声响，还有他沉稳的脚步声。不过转瞬的功夫，脚下就踏上了实的土地。

凌越将她放下时，红蕖的还在发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。她低着，发垂下来遮住的脸，手指绞着透的裙摆，半天说不话来。

“走了” 男人却明显坦得多，抓着她的手腕继续朝着前面走去。红蕖被他拽着，像只提线的木偶，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。雨丝打在脸上，凉丝丝的，两人一路无话，只有雨声和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织。

不知走了多久，红蕖忽然瞥见墙角那盏昏黄的灯笼，猛地停住脚：“到了，这是后门。”

男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只见灰墙下开着窄门，门楣虽无匾额，可那墙上隐约的飞檐翘角，还有门边暗卫藏的影，无一不在昭示着此正是城主府的后巷。